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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南山独行日记之5 月25 日——摘自《笑风集》

来源:世界旅游报 2022-07-17 21:37

早上4 点18 分, 在偏僻的终南山山脚峪口(当地人称峡谷也叫峪),手机闹钟把我叫醒。钻出帐篷,去河边做饭、梳洗、吃饭,收起昨晚晾在车顶的湿衣服,开车转到10 千米外的另一个峪口, 嘉午台的山脚。在村后路边的小寺院旁的空地上停车,取下装备,徒步进山。上山大概1 小时后,见路边有一院子,石头垒起的围墙内3间石头小屋。院子内跑出一大一小的两条狗,像打招呼似的朝我轻吠,接着围着我撒欢。这时,从院子里走出一位清秀的中年隐士。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, 他热情地招呼我进院子喝茶,我欣然应允。

在终南山,很多修行的隐士,不愿意和别人特别是游客有交流。但孤独的修行者和孤独的行者偶尔也会有心灵感应。每个人降临世上,是来行苦。在苦行中,每个人寻找自己的方向、自己的道路、自己的使命和归宿。苦行中,所有的食物都是天珍美味。对所有的天珍美味也都可以不屑一顾。几句寒暄,我放下行囊,在小院子的茶桌边坐定,主人泡上一壶好茶。中年男子姓郑,来自山东,原是佛门居士。后在云南幸遇一位天师派道人,隧入天师派门下。对天师派,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,天师派中有几位是我的熟人。我是世上最俗的俗人,爱恨情仇、吃喝玩乐、七情六欲,在我身上是样样齐全。无教也无派,因此无论对方信仰什么,对我并不影响并不冲突。既然对方是道士,就不紧不慢,以道为中心聊了起来。天道不是常人所能参悟的。道在道教中,道也在诸教中,更在我们的生活中,在无处不在的自然中。古今多少修炼者,身在自然,却忽略了自然。看了看手表,2 个小时一眨眼过去了。我起身告别,郑道士送了一包终南山的手工绿茶,我爽快收下。我们彼此没问名字,我是个过客,就如一场雨水,悄然而至,又悄然离去。穿过破山石,爬过狭窄而陡峭的龙脊背,中午时分我到达海拔1800 米的龙嘴。龙嘴斜对面的悬崖峭壁,有一山洞,洞前有一小院。我和两位刚结识的本地登山爱好者一起寻小路绕过去,四肢并用,来到这个世外桃源。悬崖上住着两位僧人,其中年长者是河南籍,他们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喝茶。我几个话题抛过去,那位年长者就立刻接了我的话题,滔滔不绝。

两位僧人有玉树临风般的身材,虽处仙境,但在生活物资匮乏的绝壁之上苦修,不为名不为利,难能可贵。但我无意更深地了解,我不得不打断他的精彩长论,唐突起身、告辞。终南山虽属于秦岭一部分,但也绵延二百里,七十二名峪。我带着全套的户外露营装备,本打算在嘉午台密林深处游宿一星期,不料炉头在刚才爬山时损坏,带的大米不能吃,而面包最多只能维持2 天。19 点47 分,夕阳已经埋进西山,淡淡的云霞还没退尽,我慢悠悠地往山腰走。这时,从山顶下来2 个登山的年轻人,他们上去时,我正独自坐在龙脊上欣赏风景。看到我,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,一个劲地让我跟他们一起走下山。因为此时,天幕已经暗了下来,在高山上,2 个年轻人担惊受怕也是正常的。我走在前面,年轻人紧紧跟在我后面。男的是西安当地人,女的是湖北武汉人,目前在西安工作,他们是一对情侣,已经在筹备买房结婚的大事。打着灯,结伴往山下走了一个半小时。路旁有一年代久远,看起来比较简陋的小寺院,寺院的后门半开,男青年说要去里面讨杯水喝,女青年也跟了进去。我慢慢边走边等,转了个小弯,到寺院前门,前门紧闭着。回头看看两人还没跟上来,又向前走了200 米左右,就关闭电灯,在干净的小路中间席地而坐等待。从200 米开外的古寺院里传来的阿弥陀佛声,在静寂的黑夜中源源不断在山谷间流动。2 分钟过去了,他们还没跟上来;5 分钟过去了,他们还是没有跟上来;10 分钟过去,他们仍然没有出现!我有些担心他们了,讨杯水喝不至于要这么长时间吧?

此刻,下山的热汗早已收干。我正要起身,左上方的森林传来“沙沙沙”阵阵异响,打开强光手电,顺着声音的方向往上走了几步,树木太茂密,没发现什么鬼怪神物。回到原地,背起沉重的装备,由于担心这两个年轻人,我只能返回到寺院后门进入寺院找他们。听到我的呼唤,两个年轻人立马从一小屋内跑了出来,连连跟我道歉,说女青年实在是走不动了,想在这里住下来,并解释说,到后门来看过我,因为我不在后门口,以为我已经自己走了,没想到我还在等。他们一个劲地解释、道歉和感谢。我看到他们俩没事情,也就放心了。反正还有2 天的食物,我也不一定今晚就下山,哪条路吸引我就走哪条吧。从院子走出后门,留下一句:你们自己注意安全。便独自走进茫茫的终南山夜雾中。

《笑风集》作者任笑风,原名任继君。当代道人,哲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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